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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十九年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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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十九年後 (4)

觀察,親自接觸,親身體會。我相信,身心放松、舒適溫馨的感覺更有利於他們的教育。”新一代馬爾福夫人決定廢除傳統的私人教育方式。

意料之中,前任馬爾福家主盧修斯強烈反對,納西莎也積極勸說阿斯托利亞“三思而後行”。

意料之外,現任馬爾福家主德拉科與妻子多次磋商後,宣布自己支持現任馬爾福夫人。

雖然隱隱有些擔心,但盧修斯和納西莎還是選擇了放手。

“一代人做一代事。時代變了,現在的時代屬於德拉科與利亞他們這一代人。”盧修斯如是說道。

“我們要相信自己的孩子。他是我們培養出來並為之驕傲的馬爾福,一直如此。”納西莎如是回答。

於是,阿斯托利亞解除了大部分傳統教育的條條框框,她將孩子送入精心選擇的麻瓜學校接受基礎教育,而不是讓他們像德拉科一樣完全被自己的私人教師所影響。

於是,阿斯托利亞領著孩子們出沒於麻瓜界的商場、餐廳和游樂場,像普通人一樣規規矩矩地排隊付款,甚至坐在街邊小店裏開心地吃塊漢堡。

於是,阿斯托利亞允許孩子們自己選擇朋友,允許孩子們去小夥伴家裏過夜,允許孩子們去過自己想要的童年生活,而她和德拉科只會做“有限且適當”的指引。

於是,阿斯托利亞帶著孩子們參加各種公益活動,她從不吝嗇任何慷慨大方的字眼和手勢,她告訴孩子們,面對《預言家日報》之類的媒體,永遠記住要“擡頭微笑、揮手致意”。

於是,阿斯托利亞與孩子們一起登山滑雪,一起騎馬狩獵,一起外出野營,一起制作美食,她教育孩子們相互關愛、團結協作,她還鼓勵孩子們自強自立、慎思篤行。

於是,阿斯托利亞耐心地教會孩子們那些傳統的、不可避免的繁文縟節,督促孩子們遵守那些必需的、不同場合的清規戒律,同時,她又告訴孩子們在閑暇時間內可以不必拘泥於這些禮儀和形式。

阿斯托利亞說,她希望將自己的兒女培養成平易近人又不失貴族風範的馬爾福。

斯科普斯曾經很叛逆。他在高爾的生日聚會上拒絕與一個孩子握手,因為他覺得對方將來會進入“討厭的格蘭芬多”。阿斯托利亞訓誡他,真正討厭的人是那些無禮地挑釁他人表達出的善意的家夥,無論冠以何種借口。

湯姆曾經很傲慢。他收到過幾封家境平平的同學的賀禮,本想一扔了之。阿斯托利亞教育他,良好的素養與端莊的舉止體現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上,包括在慵懶的午夜也需要認真地回覆表達謝意的信件。

阿布羅狄曾經很嬌氣。前往聖芒戈探訪受馬爾福捐助的病患時,她試圖用昂貴的衣飾充作禮物,而不願去莊園的暖房裏親手摘采一大束梔子花。阿斯托利亞勸告她,一個具有關愛意識和義務感的淑女才能深切理解到他人的情感、願望、夢想、悲痛乃至不安全感,並且做到體貼入微。

如今,隨著年齡的增長,斯科普斯、湯姆和阿布羅狄都變得越來越沈靜,也越來越沈穩。他們從父母的言傳身教中領悟到什麽是貴族的責任,也懂得了如何成熟而正確地履行這份責任,尤其在這個親民路線已成政治風潮的時代。

“你是誰?”借著透過樹冠的縷縷日光,斯科普斯仔細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手中的魔杖若有若無地指向前方。

這是一個瘦弱的男孩兒,個頭不高,看起來比斯科普斯大幾歲。他皮膚微棕,衣著平凡,腰帶上掛著幾只松鼠,手裏緊緊攥著一個柳條籃,裏面有小半籃草菇。最奇怪的是,大熱天裏他竟然用一條破舊的絲巾把脖子圍得嚴嚴實實。

“你又是誰?”男孩警惕地反問,渾身肌肉微微緊繃。

剛才,他陡然從紫杉樹叢後鉆出,將眼前的一男一女嚇了一大跳。這兩人蹦跳著站起身來,惶然的姿勢和受驚的神情讓他想起了前幾天抓住的那只野兔。

想到早已化作腹中之物的野兔,他忍不住咧開嘴,舔了舔比人類更尖銳的犬齒——真可惜,美味不常有。

異於常人的舉動讓阿布羅狄有些驚慌了,她擡高魔杖,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如果繼續裝神弄鬼,我……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聽到帶著稚嫩腔調的威脅的話語,男孩嗤笑著轉頭看向阿布羅狄,隨之一楞。阿布羅狄雖然年幼,但眉眼間有幾分遺傳自母親的風儀,七分典雅,三分高貴,令男孩一時間移不開自己的眼睛。

細心的斯科普斯註意到,他的頭發似乎在變幻顏色。可惜,櫻桃樹林中的光線過於晦暗,看起來不那麽真切。

“我沒有裝神弄鬼。”回過神來的男孩辯解道,“我……我叫泰迪,你呢?”說最後一句話時,他的眼睛盯著阿布羅狄,臉上浮現出期盼的神色。

“我……”阿布羅狄猶豫了一下,從哥哥那兒得到同意的眼神後才做出回答,“我叫阿布羅狄。”

她沒有說出自己的姓氏。馬爾福可以對陌生人露出友善的表情,但永遠對陌生人心懷戒備。

在愛爾蘭西部的思萊戈郡,馬爾福家族有一座小小的度假城堡,風景優美,人煙稀少,很適合家庭野炊。因此,霍格沃茲剛放暑假,馬爾福夫婦就帶著孩子們來到這裏。

城堡四周要麽是空曠的原野疏樹,要麽是無人的山麓叢林,最近的一戶鄰居離這兒也有6英裏的直線距離。今天,冷不丁冒出來的半大孩子怎不讓小馬爾福們心生警惕?況且,泰迪看到魔杖絲毫不驚訝,說明他對巫師有所了解。

“你家住在附近嗎?你也是與父母兄弟一起出來玩耍的嗎?”斯科普斯冷靜地試探泰迪,同時警告對方自己還有其他幫手。他可不認為他和阿布羅狄是“偶遇”泰迪。

泰迪搖了搖頭:“不,我一個人出來采蘑菇,不知不覺走得有點兒遠,都怪那頭狡猾的麋鹿,我一直追著它……我家住在穆拉莫爾外面……嗯,你們知道穆拉莫爾嗎?”

斯科普斯禮貌地點了點頭:“那是一個靠近多尼戈爾灣的小鎮,美麗的小鎮上有很多好客的人們。”

“是啊,我的祖母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我們沒有和麻瓜住在一起,離鎮子還有一大段距離……”聽到斯科普斯讚美穆拉莫爾,泰迪顯得很高興,“噢,我是說,如果你們去我家的話,她會熱情地款待你們,拿出最好的面包,啊,我還采了些新鮮的蘑菇,可以燉湯,就配房梁上那只熏雞……”

“謝謝,不過,我們的父母正在附近等我們回去。說不定,他們已經開始尋找我們了。”阿布羅狄舉了舉沈甸甸的籃子,裏面堆滿了誘人的漿果和肥嫩的蘑菇。

“真是遺憾。”泰迪流露出失望的表情,“那麽,再會。”

“再會。”馬爾福兄妹同時松了口氣。

他們眼看著泰迪一步一步走進樹林深處,這才轉身向林子外跑去。

既然泰勒用了麻瓜這個詞,顯然他也是個巫師。可是,面對鉑金兄妹的魔杖,他為什麽不拿出自己的魔杖呢?更重要的是,英國境內的小巫師幾乎都會去霍格沃茲上學,鮮有例外,可是,小馬爾福們從未見過這位打扮奇怪的同學。那麽,他為什麽沒有去霍格沃茲呢?

這些疑問促使斯科普斯和阿布羅狄加快了腳步。他們沒有回頭查看身後,因為,他們還沒有對付狼的經驗。狼,是很狡猾的動物。

啪的一聲,籃子失去漂浮咒的支撐,迅速墜落,汁水飽滿的漿果摔碎了一地,夾雜著被踩爛的蘑菇。

阿布羅狄憤怒地瞪著嬉皮笑臉的泰迪,手中的魔杖不斷顫抖。她正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免得一記阿瓦達殺掉眼前的壞家夥。

接近樹林邊緣時,阿布羅狄與斯科普斯都不由地放松了警惕,而一路尾隨而來的泰迪趁機從背後發動偷襲。

萬幸的是,這個卑鄙的家夥並不了解霍格沃茲學生的身手,也不了解黑巫師世家的防禦類煉金物品,很快被毫發無損的鉑金兄妹制服。只可惜,斯科普斯無暇顧及籃子,白費了他們小半天的幸苦。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襲擊我們?”斯科普斯沈聲質問。

身為俘虜的泰迪卻顯得非常不耐煩:“我都說了幾百遍了,我只想弄點兒錢花,謀財——但不害命。你們這些馬爾福打扮得挺時尚,又常給聖芒戈捐款,接濟一下我這種窮人不正符合你們一貫的‘仁慈’作風嗎?哈哈。”說著,他的眼睛貪婪地瞟向斯科普斯的藍寶石袖扣。

“你知道我們是誰?那麽,你就應該猜到這種愚蠢的行為會付出什麽代價!”湯姆冷冷地說。

他剛走進櫻桃林就趕上了這場滑稽的戰鬥的後半場。他沒有猶豫,立刻加入戰團,並迅速將阿布羅狄替換下來。

服從家主,保護家人,是馬爾福的第一要務。輔佐哥哥,保護妹妹,是第二順位的繼承人理應知道並勇敢承擔的責任。

“別廢話啦,快帶我去見你們的父母吧。嗯哼,尊貴的馬爾福夫婦,看到我,他們會是什麽表情呢?我真有點兒迫不及待了。”泰迪滿不在乎地嚷道。

斯科普斯與湯姆對視一眼,突然發問:“你認識馬爾福夫婦?你與馬爾福打過交道?是在聖芒戈嗎?”

每一年,阿斯托利亞都會以馬爾福的名義向聖芒戈捐出大筆慈善款項。與那些只圖博得好名聲的人不同,阿斯托利亞經常會親自前往病房,探視那些遭受嚴重傷害、被社會邊緣化的巫師,放下身段與他們交談,耐心傾聽他們的訴求。

她利用馬爾福夫人的角色力量,多次借助《預言家日報》等公眾媒體,向魔法部和威森加摩發起議題,呼籲政要名流關註這些可憐的同胞,改善他們的處境,鼓勵他們活下去。

當然,有很多人譏諷她是在嘩眾取寵,是在為“虛偽的馬爾福”撈取政治資本。但是,這些人裏不包括那個向來與馬爾福敵對的赫敏-波特。

赫敏公開評價,“不可否認,阿斯托利亞已經成為馬爾福家族親民的象征,她顛覆並且拯救了鉑金貴族高高在上的冰冷的形象,甚至促使英國魔法界成為一個更趨向人情味、更富有同情心的國度,她出入病房的身姿同她步入舞池一樣高貴迷人……”

泰迪冷笑不語。他當然熟悉馬爾福夫婦,但是,他並非在聖芒戈裏認識這對耀眼的鉑金貴族,而是從年邁的老祖母的追憶與唯一的朋友的抱怨中獲知到自認足夠多的信息。

“四分五裂。”

冷不防,阿布羅狄的魔咒撕碎了泰迪的絲巾。一個粗笨的黑鐵項圈展現在眾人眼前。項圈內側突起若幹個鈍釘,松松地貼在泰迪的肌膚上。如果泰迪將來長得像泰迪熊那麽壯,這些釘子很快會讓他窒息。

“你幹什麽!”泰迪暴躁地大吼起來,如果不是中了禁錮咒,他早就揮拳打人了,“該死的毒蛇,我要殺了你們。”

“那得看你還有沒有命在。”冷眼看著拼命掙紮的泰迪,湯姆的語氣裏透出濃濃的威脅。

“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斯科普斯的臉上浮現出厭惡的神色,“死到臨頭還這麽狂妄,我該說,不愧是哈利波特的教子嗎?”

“哈利波特的教子?為什麽我從未聽說過?我確定在霍格沃茲沒有見過他。”湯姆轉頭看向妹妹,從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因為它沒有資格進入霍格沃茲。”斯科普斯回答道,“它叫做泰迪-盧平,是一個不守規矩的狼人,也是一個天然的阿尼馬格斯。”

作者有話要說:

阿斯托利亞的家庭教育觀念來自戴安娜王妃。戴安娜不是繼承人,所以童年比較輕松,成為王妃後她意識到時代變了,所以反對王室的私人教育方式,鼓勵孩子離開金色的鳥籠,進入學校、熱愛自然、親近人民,她甚至帶著孩子去照顧當時還被普遍歧視的艾滋病人,她希望把兒子們教育成為‘仁慈的政治人物’。

由於這些‘不合群’的舉動,她的婚姻悲劇差不多是王室共同造成的。其實,戴安娜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教育他們如何履行王室的職責,只不過這種方式不是冷冰冰的上課,而是帶著他們出行實踐。不過,從現在的威廉與凱特的人氣來看,戴安娜的教育是正確的,親民路線已經是各國王室、政治人物都必須順應的潮流。很奇怪,我國現在上百萬個富裕的家庭反而在進行封閉的私人教育,不送孩子去學校,因為是土豪嗎?

番外之鉑金家族篇2

在那場慘烈的霍格沃茲保衛戰中,芬裏爾-格雷伯克及其麾下狼人全部戰死。後來,他們與巨人、陰屍、攝魂怪等魔法生物一同被魔法部安葬到禁林深處。

巫師們向來瞧不起非人類的魔法物種,千百年來,他們總是抱著收買利用的心理與之接觸。黑魔王如此,鄧布利多亦如此。

然而,那場戰爭讓這些曾經卑微低賤的非人類物種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歷史地位——從行為上講,他們都是拯救魔法界的英雄;從意識上看,他們只是奉黑魔王之命參與作戰。

因此,戰後的魔法史書在評價他們時要麽含糊其辭,要麽一筆帶過。反正,根據魔法部的調查統計,英國境內的狼人與巨人已然滅絕。

可是,僅僅時隔數年,一位傲羅就發現負責戰後人口普查的老迪戈裏先生弄錯了——哈利幫助安多米達把一個小狼人隱藏到位於麻瓜界的咖啡館裏,甚至秘密做了它的教父。

斯科普斯至今依然記得,一連好幾天,婉約的秋張阿姨都陪著一臉寒霜的迪戈裏先生來到馬爾福莊園,還有那個頭發永遠亂糟糟的波特也哭喪著臉在壁爐裏進進出出,他身邊站著那位頤指氣使的波特夫人。

後來,斯科普斯偶然聽到父母談論,焦頭爛額的威森加摩決定“低調處理”此事。誰知,泰迪的“不凡”出身讓事情變得非常棘手。

最初,魔法部想把泰迪打發給外國的狼人部落。但是,反感狼人身份的萊姆斯-盧平從未加入過任何一個狼人部落,因此,同樣反感萊姆斯的狼人部落以“沒有親緣關系”為由拒絕接收萊姆斯的兒子。而且,外國魔法部也不願接納“叛徒後裔”入境。

後來,在納西莎的游說下,魔法部同意了安多米達與哈利的申請,讓他們共同負責監管漸漸長大的泰迪。為了以防萬一,迪戈裏先生又從俄羅斯引進了防止狼人變身的魔法鐵箍,要求泰迪戴上。鑰匙則由安多米達保管,除去洗浴等情況,其餘時間不得摘下。(取自‘黑夜傳說’)

赫敏曾表示反對,她說項圈狀的魔法鐵箍會讓泰迪感到屈辱。但迪戈裏先生告訴大家,狼人在月圓之夜會被迫變身,並失去理智,其他時候則可自行變身,也非常危險。於是,魔法部下達了強制執行令……

“這麽一說,我到想起來了,前幾年校董會確實爭議過是否要招收一位‘特殊的學生’。”湯姆若有所思,“那天,爸爸回來得好晚……他對媽媽說,赫敏想把一個孩子送進霍格沃茲,但他有一個‘毛茸茸的小問題’。”

聽到湯姆的敘述,泰迪眼中閃動著憤恨的寒芒。他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邪惡的斯萊特林,你們歧視非純血,我都戴上了鐵箍……”

話音未落,斯科普斯用腳尖挑起的小石子擊中了他,差點兒打掉他的門牙。

“狼人,你果然從你父親身上遺傳了無恥。你怎麽不說說你是如何偷配鑰匙?又是如何故意變身,驚嚇到那個老麻瓜?”斯科普斯毫不留情地戳穿泰迪的謊言,“還有,你算哪門子非純血?你連人都不算。”

戰後,西弗勒斯-斯內普再次就任斯萊特林的院長,愛屋及烏的斯科普斯由此憎恨以多欺少、尋釁滋事的“劫道組”。特別是那個萊姆斯-盧平,一邊心安理得地喝著斯內普熬制的魔藥,一邊恬不知恥地欺騙哈利“斯內普嫉妒你的父親才刁難你”,讓斯科普斯尤為鄙視。(原著)

年長的斯科普斯比弟弟妹妹更了解泰迪當年的所作所為。當時,10歲的泰迪從安多米達那兒偷出開鐵箍的鑰匙,並很快配制了一把。在一天夜裏,早已厭煩“項圈生涯”的泰迪悄悄打開了鐵箍,迫不及待地嘗試起狼人特有的變身能力。

不幸的是,一位麻瓜剛好路過他藏身的樹叢,看到了這可怕的一幕。萬幸的是,那不是月圓之夜,泰迪沒有失去理智,否則,魔法界和麻瓜界都要亂作一團。

這件事導致霍格沃茲的校董會最終拒絕了泰迪的入學申請,後來,安多米達也帶著小泰迪搬離了大不列顛。

由於納西莎的緣故,他們祖孫倆是馬爾福的禁忌話題。時至今日,小馬爾福們才知道,原來,他們生活在北愛爾蘭的角落。

“算啦,哥哥,別責罵他了。”一直沈默的阿布羅狄突然開口道,“我想,他未必知道被校董會拒絕的真實原因。依照波特夫人的性格……不一定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泰迪臉上閃過一抹覆雜的神色,但他依然高昂起頭顱,滿臉倔強。

“收起你那副英勇就義的嘴臉,真惡心。”湯姆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我們怎麽處置它?送去阿茲卡班嗎?它似乎已經成年了。”

湯姆的提議讓泰迪瑟縮了一下。即使現在的阿茲卡班沒有攝魂怪,依然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地方。

“交給爸爸,威森加摩很快會安排好他的‘旅程’。”斯科普斯讚同弟弟的方案。

然而,阿布羅狄語出驚人:“讓他走吧。他是安多米達的外孫,我們的祖母不會樂意看到他進阿茲卡班。”

“可是,魔法部有必要給它一個教訓,否則它會繼續襲擊那些無辜的人。不是每個人都有我們今天的好運。”湯姆反駁道,“過去,它偷取安多米達的鑰匙,私自變身;現在,它盜竊安多米達的魔杖,預謀搶劫。它以後很可能會犯下更嚴重的罪行。”

“可是,許多悲劇的源頭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個社會缺乏人文關懷。”阿布羅狄不為所動,“鄧布利多,黑魔王,乃至韋斯萊,莫不如此。”

斯科普斯與湯姆沈默了。不久前,秋張受邀回到霍格沃茲做了一個關於公共福利與社會慈善的講座。她認為,每一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伏地魔,它叫做心魔,來自於人心的貪嗔癡,演變為貪念、妄念、執念、怨念等等負面情緒。

秋張說,鄧布利多的心中有一個伏地魔,它來自對格林德沃的執念。鄧布利多偏執地認為是格林德沃造成了妹妹的死亡,由此徹底否定了關於格林德沃的一切,包括自己對格林德沃的愛。從此,但凡小巫師身上有一星半點兒格林德沃的影子,都被鄧布利多粗暴地列為打壓對象。

其實,一個連自己的心中所愛都不敢面對的人,有資格用愛的說辭教育學生嗎?有能力帶給這個世界真善美嗎?

韋斯萊一家也有一個心魔。

第一次與哈利談及馬爾福時,羅恩的評價是“沒有一個好東西”,亞瑟的評價卻是“搞不懂這一家人哪來這麽多錢”。恐怕,韋斯萊家主的話才是韋斯萊痛恨馬爾福的真正原因——嫉妒。(原著)

格蘭芬多的韋斯萊沒有勇氣承認自己嫉妒馬爾福,於是,他轉而投奔鳳凰社,告訴自己是“正義的韋斯萊”,有資格向“邪惡的馬爾福”為所欲為。

這就是搶劫分贓的最高境界——自欺欺人。首先把自己騙過了,然後才能在屠戮他人的時候做到心安理得,才能在宣判他人的時候做到義正詞嚴。

“只有勇敢地面對自己的內心,才能看清自己的心魔”。秋張如是說道。

所幸的是,現實生活不像JKR書中的內容那麽糟糕。

被聖殿騎士所迫的鄧布利多殺死了格林德沃,由此正視自己的內心。他意識到,無論格林德沃有多少缺點都不妨礙自己對他的愛,也由此意識到,無論湯姆是一個多麽不合乎自己心意的學生,他亦在魔法界眾生之列,遠比那些外族值得鄧布利多信賴。

當麻瓜們爭先恐後地向小雨果賠罪時,羅恩由此正視自己的內心。他意識到,即使自己繼續討厭馬爾福,繼續疏遠斯萊特林,也不妨礙自己坦然承認斯萊特林主政的魔法部保護了他的孩子,維護了巫師的權益。

戒貪,去妄,平執,滅怨,汝能持否?

阿布羅狄的聲音像碎玉一般悅耳動聽:“從某種意義上講,每一位巫師都是造成那場內戰浩劫的幫兇。”

“阿利安娜-鄧布利多被麻瓜折磨致瘋,魔法部不去保護自己的國民,貴族們明知魔法部的做法不正確,但都選擇裝聾作啞。當老鄧布利多向麻瓜覆仇後,魔法部反而‘依法’懲罰了這位絕望的父親,讓整個家庭滑入瀕臨毀滅的邊緣。這時,貴族們依然在裝聾作啞,讓阿不思-鄧布利多自個兒痛苦,自個兒偏執,直到他走向我們的對立面。”

“總之,只要不傷害到自己的利益,我們就像把頭埋在沙堆裏的鴕鳥一樣假裝‘天下太平’,直到出現一個毫不遜於鄧布利多的黑魔王與鄧布利多死磕。”

“冷漠,其實也是一個兇手。不僅會毀掉鄧布利多和黑魔王的人生,也會傷害我們自己和家人。今天的冷漠,意味著明天的浩劫。即使泰迪是一個狼人,我們也不能冷漠而簡單地把他扔進阿茲卡班。”

湯姆搖了搖頭:“我讚成你的觀點,阿布羅狄。可是,人類文明需要一步一步向前發展。起碼,現在的魔法界拿這個天生不幸又屢教不改的狼人沒辦法。你瞧,它甚至自個兒也沒想過要悔改。”

“是啊,我們又幫得了它什麽呢?”斯科普斯讚成弟弟的觀點,“除了阿茲卡班,我想不出它今後的歸宿。年事已高的安多米達不可能陪伴它走完一生。況且,今天它就輕易脫離了安多米達的監控。”

“長痛不如短痛。讓它在阿茲卡班裏呆個20年,也許,等它出來的時候,魔法界已經找到了解決‘毛茸茸的小問題’的好辦法。”湯姆與兄長一唱一和。

泰迪不可抑止地發抖了。雖然沒有接受過正規學校的教育,但出身布萊克的安多米達還是竭盡所能地教給他各種知識。因此,泰迪知道,搶劫罪會判重刑,何況他今天冒犯的是詹姆口中睚眥必報的毒蛇。

安多米達曾說,她不願泰迪當什麽“維護正義的勇士”,只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就做這麽一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平民。今天,她的願望即將徹底破滅。

“我相信他開始後悔了。”阿布羅狄從泰迪臉上讀到了恐懼。她的話讓泰迪感激地擡頭看了她一眼。

“說一說你的打算,泰迪。”阿布羅狄不失時機地誘導他,“我想,安多米達不會允許你以搶劫為生,對嗎?”

“她想讓我做一個獵人。我一直都是一個好獵手,真的,今天運氣不好,只抓了幾只松鼠。我沒有襲擊過任何人,今天是第一次,我只想弄點兒錢,不想傷害你們,真的,我……”感受到阿茲卡班的陰影,泰迪開始語無倫次了。

“夠了。阿布羅狄,它經不起任何名利上的誘惑。”斯科普斯對泰迪的辯解呲之以鼻,“覺得我們有錢就搶劫我們,這種人哪有自制力?哦,差點兒忘了,它不是人。”

“你愛名利嗎?泰迪,說實話。”然而,阿布羅狄的目光中全是寬和與鼓勵。

泰迪咬了咬牙,不忿地回答:“對,我愛名利。你們這些貴族骨子裏不也愛名利嗎?虛偽!”

“人人皆有名利之心,愛名利沒什麽丟臉的。我很高興你說了實話,泰迪,你是一個誠實的人。”出乎意料,阿布羅狄絲毫沒有認為受到冒犯,“你想不想當演員?我認為你有成為大牌明星的潛質。你瞧,剛才你把兩個‘狡詐的馬爾福’都騙過了。啊,對了,你還是一個天然的阿尼馬格斯。”

“演員?明星?魔法界也打算自己拍電影嗎?”泰勒一楞,腦海裏浮現出電影《哈利波特》中各路麻瓜演員的形象。

雖然搬離了倫敦,但教父哈利依然很關心他,總是抽空帶著兒子詹姆和大包小包的禮物來看望他。泰勒最喜歡的禮物是《哈利波特》系列電影,唯一的朋友是詹姆-西裏斯-波特。

如果電影能變成現實該多好。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與詹姆一起在霍格沃茲威風八面,一起用“分進斯萊特林學院”嚇唬小阿不思。泰勒常常這樣想。

“現在還沒有巫師拍電影,但是,等我畢業以後,我一定要當制片人,拍攝英國魔法界自己的電影。”阿布羅狄信心滿滿。

“歐美的吸血鬼與狼人合作拍攝了《黑夜傳說》、《黑夜傳說2》、《黑夜傳說前傳》和《黑夜傳說4》,引起了麻瓜們對他們的好感和關註,還有《暮光之城》系列也廣受好評,在麻瓜裏培養出大批吸血鬼崇拜者和狼人愛好者。”

“後來美國魔法界一口氣拍攝了《狼門血影》、《吸血鬼日記》、《真愛如血》等等冗長的電視劇,不僅賺得盆滿缽滿,還解決了大批魔法界人士的就業問題,讓他們在麻瓜界裏名利雙收,過上了體面的生活。”

提到英國魔法界,阿布羅狄義憤填膺:“那個JKR太不可靠了,‘功成名就’後越來越不聽話,一味炒作高票房。她竟然在監制電影時大幅刪減鄧布利多的家事與黑魔王的童年,甚至連麻瓜喜歡的斯內普教授都吝於鏡頭。她將發人深省的內容棄之如敝履,導致8部所謂的票房大片電影卻沒有一部敢沖擊奧斯卡。真是可惜了我爸爸的創意啊。”

“倫敦奧運開幕式上,伏地魔和其他魔法生物竟然輕易被小仙女打敗。哦,看來,在麻瓜心中,魔法界依然是基督教神權之下的反面角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見,麻瓜不可靠。我們要拿出對策,改善自己的形象。泰迪-盧平,你願意做我的影視作品裏的男一號嗎?我以一個馬爾福和一個未來的電影出品人的身份,誠懇地邀請你。”

阿布羅狄快語如珠,語氣中飽含雄心壯志。斯科普斯、湯姆和泰迪仿佛看到奧斯卡的小金人正在招手。

“我……願意。對,我願意。如果,你說的都是真實想法。”雖然遙遠的電影夢讓泰迪有點兒眩暈,但他還是明確了自己的內心願望。

泰迪沒有告訴詹姆,一直以來,他都悄悄將自己的生活與黑魔王的童年相類比;一直以來,他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活該被邊緣化的狼人;一直以來,他都堅信自己是“與眾不同”的魔法師。

“那麽,一言為定。”阿布羅狄笑魘如花,“在簽約之前,你可不要‘走錯路’哦。”

她一揮魔杖,解除了泰迪身上的束縛。這一次,斯科普斯與湯姆都沒有阻攔。

“為什麽幫我?我是說……謝謝你。可是,我想知道……在巫師眼中,我是一個狼人……‘與眾不同’啊。”猶豫了一會兒,泰迪低聲詢問。

“對這個世界來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與眾不同的,無論麻瓜還是巫師,抑或——狼人。”阿布羅狄微笑,“媽媽常說,這個世界或許不會因我們而改變,但可以因我們而更精彩。真善美,不值得我們期待嗎?”

打破一個舊秩序只需要勇氣和力量,而重建一個美好的新秩序卻不可或缺博愛與包容。一瞬間,阿布羅狄似乎褪去了青澀,她內心的善良因此而散發出優雅而醇厚的光芒。

泰迪別過頭去,悄悄流淚了。真善美的世界,確實值得期待,並且,值得他為之努力。

柔和的臺燈亮起,泰迪展開雪白的羊皮紙,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寫起寄給詹姆的信……

親愛的兄弟,還記得JKR書中的“十九年後”嗎?

馬爾福一家僵硬地轉過身去,他們心中充滿了不甘與屈辱;韋斯萊滿懷仇恨地告誡兒女要警惕11歲的同學斯科普斯,他們心中填充著緊張與恐懼。現在,這兩個片段在我的腦海中交相呼應,讓我感到一種陷入泥沼的絕望。

內戰,已經成不可破解的魔咒,不但讓人無法抗拒,更讓人無法逃離。在斯萊特林的後代心中,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在以後的歲月裏隨時發芽開花結果。格蘭芬多們也已經深陷冤冤相報的恐懼而無法適應正常的生活,仿佛對抗斯萊特林成了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

你瞧,天地間堆砌著內戰帶來的怨恨,和平的假象是多麽得虛弱。因此,JKR在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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